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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吟.午夜闻蛩声,时立冬数日后》全文
清 / 陈匪石   形式: 词  词牌: 水龙吟

宛然十月豳诗,绕床病?霜天语。

才连又断,将嘶先结,疑吞疑吐。

万窍齐瘖,四更初打,缄愁谁诉。

念鳏鱼不睡,重衾尚恋,凄凉境,浑如许。

还问蚕丝尽否。想依然、三星机杼。

几家懒妇,熏笼斜倚,寒衣未絮。

雨雪霏霏,闭门塞向,无声尤苦。

记秋风乍起,哀音替写,有欧阳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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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赏

这首《水龙吟》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深秋午夜中蟋蟀鸣叫的场景,充满了浓厚的季节感和情感色彩。

首先,“宛然十月豳诗”,开篇即以“豳诗”点明了时节与主题,引出对古代农事诗歌的联想,暗示了秋天的丰收与忙碌。接着,“绕床病?霜天语”,通过拟人化的手法,生动地描绘了蟋蟀在寒冷霜天中的悲鸣,仿佛是在诉说着内心的痛苦与无奈。

“才连又断,将嘶先结,疑吞疑吐”,进一步刻画了蟋蟀鸣叫的复杂状态,既有连续不断的呼喊,也有断断续续的哽咽,甚至在即将发出声音前的犹豫与挣扎,形象地展现了生命的脆弱与顽强。

“万窍齐瘖,四更初打,缄愁谁诉”,这里运用了对比的手法,将寂静的夜晚与蟋蟀的叫声形成鲜明对比,突出了孤独与寂寞的情绪。同时,也暗示了时间的流逝与生命的短暂。

“念鳏鱼不睡,重衾尚恋,凄凉境,浑如许”,通过类比,将蟋蟀的处境与鳏鱼(失去伴侣的鱼)相联系,表达了对生命孤独的深刻同情。同时,通过“重衾尚恋”这一细节,展现了即使在寒冷中,生命仍对温暖有所留恋,增加了作品的情感深度。

“还问蚕丝尽否。想依然、三星机杼”,转而思考自然界的其他生物,如蚕,引出对生命循环的思考,以及对自然界和谐共生的向往。

“几家懒妇,熏笼斜倚,寒衣未絮”,将目光转向人类社会,通过描写懒惰的妇女在寒夜中取暖的情景,反映了生活的艰辛与无奈,同时也体现了对勤劳与节俭美德的赞美。

“雨雪霏霏,闭门塞向,无声尤苦”,进一步渲染了环境的恶劣与内心的孤寂,强调了在严酷自然条件下的生存之难。

最后,“记秋风乍起,哀音替写,有欧阳赋”,引用欧阳修的诗句,不仅丰富了作品的文化内涵,也表达了对生命哀歌的共鸣与感慨,使得整首词在情感上达到了高潮。

综上所述,《水龙吟》通过丰富的意象和细腻的情感描绘,展现了深秋之夜的静谧与凄美,以及生命在自然与社会中的脆弱与坚韧,是一首充满哲思与人文关怀的佳作。

作者介绍

陈匪石
朝代:清

陈匪石(1883-1959) 原名世宜,号小树,又号倦鹤。江宁人。早年就读尊经书院,曾随张次珊学词。入同盟会。又随朱祖谋研究词学,并入南社,编《七襄》刊物。据传译有《最后一课》(郑逸梅《南社丛谈》)。历任上海各报记者、中国大学、华北大学、中央大学教授,1952年任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员会编纂。著有《旧时月色斋诗》、《倦鹤近体乐府》、《宋词举》、《声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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