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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飓风歌》全文
明 / 成鹫   形式: 古风

天地巨,若何许,我生其中如秬黍。

天地窄,胡偪侧,今宵无地安床席。

大风如椎椎大屋,小风如镵镵破壁。

壁间有人抱膝坐,两眼荧荧四窗黑。

床头雨声灌双耳,床脚水深盈百甓。

生衣湿透坐到乾,眠且不能行岂得。

须臾水怪纷跳踉,拥出潮头高八尺。

居人火黑鬼火青,前有长蛇后短蜮。

长蛇俟人人岂知,短蜮吹沙去无迹。

山僧老眼不忍见,仰首高天空默默。

千家夜哭鸡犬静,满地湿云钟磬寂。

钟磬钟磬如有灵,愿教打到上方日出下方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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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赏

这首诗描绘了飓风来袭时的壮丽景象与恐怖氛围,展现了诗人对自然力量的敬畏之情。开篇“天地巨,若何许”,以宏大之笔触勾勒出宇宙的浩瀚与不可测,将读者带入一个广阔无垠的世界之中。接着,“我生其中如秬黍”一句,巧妙地运用比喻,将自己置于天地之间,渺小而脆弱,表达了人在自然面前的微不足道。

“天地窄,胡偪侧,今宵无地安床席”则通过对比天地的广阔与个人空间的狭小,进一步强调了自然力量的压迫感。接下来的“大风如椎椎大屋,小风如镵镵破壁”两句,生动地描绘了飓风的威力,大风如同利锥穿透房屋,小风也如同斧凿般破坏墙壁,形象地展示了风暴的猛烈。

“壁间有人抱膝坐,两眼荧荧四窗黑”描绘了风暴中人的无助与恐惧,窗户漆黑一片,仿佛置身于黑暗之中,无法逃脱自然的威力。紧接着“床头雨声灌双耳,床脚水深盈百甓”则进一步渲染了环境的恶劣,雨水倾盆而下,积水深达百甓,生活空间被彻底淹没。

“生衣湿透坐到乾,眠且不能行岂得”表现了人在极端环境下的生存困境,衣物湿透,难以入睡,行动也变得困难。最后,“须臾水怪纷跳踉,拥出潮头高八尺”描述了风暴中的奇异景象,水怪纷纷涌现,潮头高达八尺,增加了故事的神秘色彩。

“居人火黑鬼火青,前有长蛇后短蜮”描绘了风暴过后的景象,火焰昏暗,鬼火闪烁,前有长蛇,后有短蜮,充满了恐怖与未知。这里不仅展现了自然界的恐怖,也暗示了人类在灾难面前的无助。

“长蛇俟人人岂知,短蜮吹沙去无迹”揭示了自然界中生物的生存策略,长蛇等待着人类不知何时会成为其猎物,短蜮则利用沙尘掩藏行踪,这些都反映了自然界中弱肉强食的法则。

“山僧老眼不忍见,仰首高空中默默”表达了山僧面对如此景象的无奈与哀伤,只能默默仰望天空,寻求一丝安慰。最后,“千家夜哭鸡犬静,满地湿云钟磬寂”描绘了风暴过后,村庄一片寂静,只有湿云和钟磬声回荡,表现了灾难后的凄凉与宁静。

“钟磬钟磬如有灵,愿教打到上方日出下方晴”表达了诗人对自然的敬畏与祈求,希望钟磬能带来光明与温暖,驱散黑暗与寒冷。整首诗通过丰富的意象和情感的交织,展现了自然力量的威严与人类的渺小,同时也蕴含了对生命、自然和人类命运的深刻思考。

作者介绍
成鹫

成鹫
朝代:明

成鹫(1637-1722),清朝初年广东肇庆鼎湖山庆云寺僧。又名光鹫,字迹删,号东樵山人。俗姓方,名觊恺,字麟趾,番禺(今属广东省)人。出身书香仕宦世家。其为人豪放倜傥,诗文亦卓厉痛快,尽去雕饰,颇有似庄子处。沈德潜誉为诗僧第一。作品有《楞严直说》十卷、《鼎湖山志》八卷、《咸陟堂集》四十三卷、《金刚直说》一卷、《老子直说》二卷、《庄子内篇注》一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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