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关山，意悠哉，秦关路险行车摧。
秋云沉沉天未晓，关吏正眠关未开。
孟尝逃秦畏秦逐，一日归齐未为速。
重扉当道可奈何，搔首苍茫空驻毂。
主君无言客无计，仰看天星俯相视。
风鸣木响心自惊，咄嗟谩养三千士。
下客趋前敢献诚，为君试效晨鸡鸣。
引声未绝群鸡应，轧轧重门俄彻扃。
马嘶人语车轮转，斗柄斜横夜初半。
奔风捷足欲何追，虎口脱身非素愿。
孟尝好士竟何为，才得鸡鸣狗盗儿。
可怜当日慇勤意，辍食分衣竟为谁。
《度关山》全文
- 注释
- 度关山：穿越崇山峻岭。
意悠哉：心情悠然自得。
秦关路险：秦地道路艰险。
行车摧：车辆受阻。
孟尝逃秦：孟尝君逃离秦国。
畏秦逐：躲避追捕。
重扉当道：重重门户挡道。
空驻毂：停下马车。
主君：主人。
客无计：客人无策。
风鸣木响：风吹树木声。
心自惊：使我心惊。
咄嗟谩养：轻易招募。
三千士：三千士卒。
下客趋前：下士上前。
晨鸡鸣：模仿雄鸡报晓。
群鸡应：群鸡响应。
轧轧重门：大门吱呀。
马嘶人语：马嘶人声。
斗柄斜横：北斗七星已倾斜。
虎口脱身：逃脱虎口。
素愿：初衷。
孟尝好士：孟尝君喜好士人。
鸡鸣狗盗儿：偷鸡摸狗之徒。
当日慇勤意：当初殷勤心意。
辍食分衣：分食衣物。
- 翻译
- 穿越崇山峻岭，心情悠然自得，秦地道路艰险车辆受阻。
秋云低垂天色未明，守关官员熟睡关门未启。
孟尝君逃离秦国躲避追捕，一日返回齐国不算快速。
重重门户挡道无可奈何，我在迷茫中停下马车。
主人沉默客人无策，抬头望天低头对视。
风吹树木声使我心惊，他轻易招募了三千士卒。
我这个下士上前表忠诚，愿为您模仿雄鸡报晓。
我的叫声尚未停歇，群鸡纷纷响应，大门吱呀打开。
马嘶人语车轮滚动，北斗七星已倾斜，夜半时分。
疾风如飞，想要追赶什么，逃脱虎口并非初衷。
孟尝君喜好士人到底为何，得到的不过是些偷鸡摸狗之徒。
可惜当初那殷勤心意，分食衣物的对象如今又是谁呢？
- 鉴赏
这首诗描绘了一位行者在晨曦微露之时，经过险峻的秦关的情景。开篇“度关山，意悠哉”表达了行者的心境与对自然环境的感受。随后的“秋云沉沉天未晓，关吏正眠关未开”则营造出一种静谧而又有些许紧张的氛围。
接着，“孟尝逃秦畏秦逐，一日归齐未为速”透露出行者内心的忧虑与迫切。这里的“孟尝”指的是古代的孟尝君，善于养士，而这位行者似乎自比为孟尝，急欲回到自己的国家。
“重扉当道可奈何，搔首苍茫空驻毂”则是对关隘严峻和内心的无奈感慨。紧接着，“主君无言客无计，仰看天星俯相视”表达了行者在这种困境中的孤独与无助。
“风鸣木响心自惊，咄嗟谩养三千士”则展现出自然界的声响与内心的震撼，以及对自己所承担责任的深刻认识。随后，“下客趋前敢献诚，为君试效晨鸡鸣”显示了行者即便在困境中也不忘初衷，愿意为主公尽忠。
“引声未绝群鸡应，轧轧重门俄彻扃”则是对声音传递和大门开启的生动描绘。紧接着，“马嘶人语车轮转，斗柄斜横夜初半”展现了行者即将离开关隘的情景。
“奔风捷足欲何追，虎口脱身非素愿”则是对逃离困境的急切与不情愿的表达。最后，“孟尝好士竟何为，才得鸡鸣狗盗儿”似乎是在自嘲，感叹自己虽有养士之心，但现实中却只能像鸡鸣狗盗一般微不足道。
“可怜当日慇勤意，辍食分衣竟为谁”则是对过去努力与牺牲的回顾，以及对于那些行为最终所为何人的无奈感慨。这首诗通过行者的内心独白和对周遭环境的细腻描写，展现了一个充满紧张、迫切和孤独情绪的画面，同时也流露出作者对忠诚与牺牲价值的深刻反思。
- 作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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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耒
张耒（1054～1114年），字文潜，号柯山，人称宛丘先生、张右史。生于北宋至和元年（1054年），殁于政和四年（1114年），享年六十一岁。他是宋神宗熙宁进士，历任临淮主簿、著作郎、史馆检讨。哲宗绍圣初，以直龙阁知润州。宋徽宗初，召为太常少卿。苏门四学士之一。“苏门四学士”(秦观、黄庭坚、张耒、晁补之)中辞世最晚而受唐音影响最深的作家。朝代：宋 字：文潜 号：柯山 籍贯：亳州谯县(今安徽亳州市) 生辰：1054—11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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