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冥露重霜风号，声悲色惨侵征袍。
据鞍顾盼度沙碛，纵横白骨馀残烧。
举鞭迟留问田父，彼将欲语先折腰。
泣云畔寇昔据此，老夫父子服弓刀。
将军下令起丘甲，法严势迫无所逃。
攻城夺险数十战，民残兵弊夷枭巢。
当时二子没于阵，老夫幸免甘无聊。
匹夫僭乱起阡陌，祸延千里俱嗷嗷。
官私所杀尽民吏，坐令骨肉相征鏖。
唯馀将军封万户，士卒战死埋蓬蒿。
至今野火遍昏黑，天阴鬼哭声嘈嘈。
《古战场》全文
- 翻译
- 浓雾露水重，寒霜狂风呼啸，声音悲凉，脸色凄惨，侵染着出征的衣物。
骑马环顾，穿越沙漠，只见横七竖八的白骨和残余的火焰。
举起马鞭，犹豫地询问农夫，他们想说却先弯下腰表示敬意。
想起昔日敌人占据此地，我和儿子都曾手持弓箭战斗。
将军下令集结军队，军纪严明，无人敢违抗，只能奋勇作战。
历经数十场攻城掠地的战斗，百姓受苦，士兵疲惫，敌巢被攻克。
那时我的两个儿子战死沙场，我虽幸存，生活却无趣而空虚。
平民篡位，战乱从田野蔓延，千里之内哀鸿遍野。
无论是官府还是私人，滥杀无辜，亲人之间也互相争斗。
只有将军封赏万户，士兵们战死沙场，尸骨埋在荒草丛中。
至今野外大火燃烧，天色昏暗，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 注释
- 烟冥：浓雾。
露重：露水沉重。
霜风：寒冷的风。
侵征袍：侵染出征的衣物。
据鞍：骑在马鞍上。
田父：农夫。
丘甲：指集结的军队。
夷枭巢：敌人的巢穴。
没于阵：战死在战场。
僭乱：非法篡权引起动乱。
嗷嗷：哀鸣声。
- 鉴赏
这首诗描绘了一幅战争后的凄凉景象。首句“烟冥露重霜风号”渲染出战地的阴冷与悲壮气氛，接着“声悲色惨侵征袍”写出了士兵们面对战事的哀伤和疲惫。诗人通过“据鞍顾盼度沙碛，纵横白骨馀残烧”展现了战场的荒芜和死亡的惨烈，以及对逝者无言的哀悼。
“举鞭迟留问田父，彼将欲语先折腰”反映出战乱给平民带来的苦难，田父的哀痛侧面揭示了战争的残酷。诗人回忆起昔日“泣云畔寇昔据此”，表达了对和平的向往和对战争罪行的谴责。接下来的诗句描述了战争的残酷性，军队的严酷纪律导致了士兵和百姓的伤亡。
“当时二子没于阵，老夫幸免甘无聊”表达了个人的哀痛，而“匹夫僭乱起阡陌，祸延千里俱嗷嗷”则揭示了战争波及的广泛和无辜者的不幸。最后，“官私所杀尽民吏，坐令骨肉相征鏖”揭示了战争的无情，以及官府与民间的对立加剧。
整首诗以“唯余将军封万户，士卒战死埋蓬蒿”结尾，控诉了战争的不公，将军的荣华与士兵的牺牲形成鲜明对比。最后，“至今野火遍昏黑，天阴鬼哭声嘈嘈”以自然景象收束，象征着战争的阴影和人们对亡者的无尽哀思。曹勋的《古战场》以其深沉的笔触，揭示了战争的残酷和人性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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