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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乐府.太行路.借夫妇以讽君臣之不终也》全文
唐 / 白居易   形式: 乐府曲辞

太行之路能摧车,若比人心是坦途。

巫峡之水能覆舟,若比人心是安流。

人心好恶苦不常,好生毛羽恶生疮。

与君结发未五载,岂期牛女为参商。

古称色衰相弃背,当时美人犹怨悔。

何况如今鸾镜中,妾颜未改君心改。

为君熏衣裳,君闻兰麝不馨香。

为君盛容饰,君看金翠无颜色。行路难,难重陈。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行路难,难于山,险于水。

不独人间夫与妻,近代君臣亦如此。

君不见左纳言,右纳史,朝承恩,暮赐死。

行路难,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覆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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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太行之路:指太行山的道路,象征艰难险阻。
巫峡之水:巫峡的江水,形容危险深邃。
结发:古代成婚时男女束发为髻,象征结婚。
牛女:牛郎织女,象征分离的爱人。
色衰:美貌减退。
君臣:君主和臣子的关系。
纳言:古代官职,这里泛指受宠的大臣。
纳史:古代官职,这里泛指史官,也可理解为受宠的大臣。
翻译
太行山的路崎岖难行,如果与人心相比还算平坦。
巫峡的水深不可测,如果与人心相比还算安宁。
人心的喜好变化无常,喜欢时如羽毛般轻盈,厌恶时如疮疤般痛苦。
与你结发不过五年,没想到你我竟如牛郎织女般分离。
古人说美貌衰退就会被抛弃,那时的美人尚且后悔怨恨。
何况现在我在镜中,容貌未改,你的心却已改变。
为你熏染衣裳,你却觉得兰麝不再芬芳。
为你盛装打扮,你看金翠也失去了光彩。行路难,难以言表。
人生莫要成为妇人,百年间的苦乐全由他人主宰。
行路难,比山更难,比水更险。
不只是人间夫妻如此,近代君臣之间也是这样。
你看那左纳言、右纳史,早晨受恩宠,傍晚就被赐死。
行路难,难不在山水,而在人心的反复无常。
鉴赏

这首诗是白居易的《新乐府·太行路》,通过描绘夫妻关系的变迁,来隐喻君臣之间信任和忠诚的不稳定性。开篇两句“太行之路能摧车,若比人心是坦途”直白地表达了人心难以捉摸,一如太行山路能够轻易破坏车辆一般直接而无情。紧接着,“巫峡之水能覆舟,若比人心是安流”则进一步强调人心的复杂多变,如同巫峡的湍急之水可能倾覆船只。

诗中“好生毛羽恶生疮”一句,通过形象地描述了人们对于美好事物的喜爱和对不良现象的厌恶,进一步强调人心变化无常。接着,“与君结发未五载,岂期牛女为参商”表达了诗人对短暂夫妻情谊的怀念和对长久之约的渴望。

“古称色衰相弃背,当时美人犹怨悔”,则是通过历史上的例子来说明,人们一旦失去了青春与美貌,就很容易被遗忘,这种现象在当时就让那些曾经美丽的女子感到怨恨和后悔。诗中的“何况如今鸾镜中,妾颜未改君心改”则是对比,虽然女子的容颜尚未改变,但男子的心意已经发生了变化。

“为君熏衣裳,君闻兰麝不馨香。为君盛容饰,君看金翠无颜色”,通过女子为了讨好男子所做的一切努力,却收获的是男子的冷漠和不领情,这些都是对人心变幻的深刻描绘。

“行路难”一词在诗中反复出现,不仅指实际的道路艰辛,更是比喻人生旅途中的种种困难。尤其是在最后,“行路难,难于山,险于水。不独人间夫与妻,近代君臣亦如此”,更是将这种困难和危险延伸到了君臣关系上,表达了即便是君臣之间也可能存在着不稳定和背叛。

总体而言,这首诗通过对夫妇关系的描写,深刻揭示了人心的复杂性以及人际关系中的不确定性。

作者介绍
白居易

白居易
朝代:唐   字:乐天   号:香山居士   生辰:772年-846年

白居易(772年-846年),字乐天,号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先生,祖籍太原,到其曾祖父时迁居下邽,生于河南新郑。是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唐代三大诗人之一。白居易与元稹共同倡导新乐府运动,世称“元白”,与刘禹锡并称“刘白”。白居易的诗歌题材广泛,形式多样,语言平易通俗,有“诗魔”和“诗王”之称。官至翰林学士、左赞善大夫。公元846年,白居易在洛阳逝世,葬于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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