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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吟》全文
清 / 姚燮   形式: 古风

索绹挶土乘破楼,夜风揭瓦雨打头。

暗云束枕岚气重,湿雾避灯江影浮。

诗砚冰凝墨拒笔,烘炉灰冷茶罄瓯。

儿童瑟缩不肯睡,隅坐握颐如冻鸥。

老亲无眠心计切,视蓄频筹御冬食。

熟知手窘百艰逼,且作宽词慰愁色。

一更二更天不晴,埽檐败萚搀杼声。

三更未晓埘鸡鸣,谁来叩门黄犬应?

岁华寒近腊八节,况守空山势悬绝。

山空可惜树无梅,籁涩遥知海先雪。

海城旧屋无人栖,野菜谁锄三棱畦?

昨宵梦见屋角树,瘦乌背负清霜啼。

清霜凄凄乌毛稀,似我全家身上衣。

敝裘在典絮裈薄,日望春来洗萧索。

开窗四顾乱峰崿,下有寒潮送寒柝,使我孤心沈漠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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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赏

这首《寒夜吟》描绘了一幅深冬夜晚的凄凉景象,通过细腻的笔触展现了主人公在寒冷之夜的内心世界和周围环境的萧瑟氛围。

首句“索绹挶土乘破楼”,以简练的语言勾勒出主人公身处破旧楼宇的情景,暗示了生活的艰辛与困顿。接着,“夜风揭瓦雨打头”一句,通过风雨交加的恶劣天气,进一步渲染了环境的严酷,同时也暗示了主人公内心的孤独与无助。

“暗云束枕岚气重,湿雾避灯江影浮”两句,运用拟人化的手法,将云、雾、岚气、江影赋予情感,营造出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氛围。暗云仿佛紧紧束缚着枕头,湿雾则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浓重,江面上的倒影似乎也在随波逐流,这一切都让人感到一种无法摆脱的压抑感。

“诗砚冰凝墨拒笔,烘炉灰冷茶罄瓯”描绘了室内的情景,冰冷的砚台、凝固的墨水、冷却的炉火、空空的茶杯,这些细节无不透露出主人公内心的孤独与寂寞,以及对温暖与希望的渴望。

“儿童瑟缩不肯睡,隅坐握颐如冻鸥”通过儿童的形象,进一步强化了寒冷的氛围。瑟缩的儿童不愿入睡,蜷缩着身体,如同被冻僵的海鸥,形象生动地表现了寒冷对人的影响。

“老亲无眠心计切,视蓄频筹御冬食”则转向家庭层面,展现了亲人之间的相互关怀与担忧。老亲因担心冬季的食物供应而难以入眠,频繁筹划着如何度过寒冬,体现了亲情的温暖与责任。

“熟知手窘百艰逼,且作宽词慰愁色”表达了主人公在面对生活困境时的无奈与坚韧,虽然处境艰难,但仍尽力安慰自己,寻找心灵的慰藉。

“一更二更天不晴,埽檐败萚搀杼声”、“三更未晓埘鸡鸣,谁来叩门黄犬应?”通过时间的推移,进一步描绘了夜晚的漫长与孤独,以及对未知事物的期待与恐惧。

“岁华寒近腊八节,况守空山势悬绝”点明了季节与地点,腊八节的临近与身处空山的孤独,增加了诗作的悲凉色彩。

“山空可惜树无梅,籁涩遥知海先雪”、“海城旧屋无人栖,野菜谁锄三棱畦?”通过自然景观的变化,暗示了环境的荒凉与生活的艰难,同时也寄托了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昨宵梦见屋角树,瘦乌背负清霜啼”、“清霜凄凄乌毛稀,似我全家身上衣”、“敝裘在典絮裈薄,日望春来洗萧索”通过梦境与现实的对比,表达了对温暖与生机的渴望,以及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怀念。

“开窗四顾乱峰崿,下有寒潮送寒柝,使我孤心沈漠漠”以开阔的视野收尾,窗外的群山、寒潮、孤独的心灵,共同构成了一个广阔而深邃的画面,表达了主人公在寒冷之夜中寻求自我安慰与力量的决心。

整首诗通过丰富的意象和细腻的情感描绘,展现了主人公在严冬之夜的内心世界,以及对生活困境的深刻反思与坚韧不拔的精神面貌。

作者介绍
姚燮

姚燮
朝代:清   字:梅伯   号:复庄   籍贯:浙江镇海(今宁波北仑)   生辰:1805—1864

姚燮(1805—1864)晚清文学家、画家。字梅伯,号复庄,又号大梅山民、上湖生、某伯、大某山民、复翁、复道人、野桥、东海生等,浙江省宁波市(镇海县)北仑区人。道光举人,以著作教授终身。治学广涉经史、地理、释道、戏曲、小说、红学、诗歌、书画。著有《今乐考证》、《大梅山馆集》、《疏影楼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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