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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马长城窟》全文
明 / 胡应麟   形式: 乐府曲辞

饮马长城窟,长城多白骨。

白骨纵横如雪山,风吹飞沙马不前。

借问何人骸,暴露置其间。

云是当时秦王筑城卒,被驱什九亡黄泉。

膏血饲蝼蛄,肌肉喂乌鸢。

惟有白骨存,安能复持还。

歇马上长城,睹此重辛酸。

令我中气咽,徘徊不能言。

男儿立功名,介胄辞上官。

横行万里外,勒勋赴燕然。

黄金络马头,白玉饰马鞭。

胡不奋长剑,平沙漠,款服诸部落,勒石燕然入长安。

生封定远侯,冢墓象祁连。

胡为老死长城下,白骨支撑玉门关。

黄榆翳衰草,一望徒漫漫。

子孙不复知,悲鸣裂肠肝。

肠肝痛欲裂,子孙无柰何。

至今长城下,白骨年年多。

存亡信有命,壮士悲蹉跎。

闵彼长城卒,聊作长城歌。

长城歌,歌莫哀,秣余马,登轮台。

轮台浮云极天开,我马玄黄以豗尵。

当时班定远,鬓发焦黄埃。

皓首博侯封,慈亲溘蒿莱。

其人至今亦白骨,定远之荣安在哉。

何异长城卒,埋胔长城隈。

不如驱我马,舍之归去来。

五花一掷换美酒,竹林痛饮忘疑猜。

双眼瞢腾向天白,飞行八极骑龙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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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赏

这首诗名为《饮马长城窟》,由明代诗人胡应麟所作。诗中描绘了饮马于长城窟旁的场景,以及对长城上白骨累累的感慨,反映了古代战争的残酷与士兵的悲惨命运。

首句“饮马长城窟,长城多白骨”,开篇即点明主题,长城边的饮马之地,满目皆是白骨,营造出一种凄凉悲壮的氛围。接着,“白骨纵横如雪山,风吹飞沙马不前”两句,将白骨比作雪山,形象地描绘出白骨之多,同时通过风吹飞沙,马儿不敢前行的细节,进一步渲染了战场的荒凉与死亡的气息。

“借问何人骸,暴露置其间。云是当时秦王筑城卒,被驱什九亡黄泉。”诗人通过询问和叙述,揭示了这些白骨的身份——秦朝筑城的士兵,在战争中被驱赶,多数未能幸免于难,葬身黄泉。接下来,“膏血饲蝼蛄,肌肉喂乌鸢。惟有白骨存,安能复持还。”描述了士兵们的牺牲,他们的血肉滋养了蝼蛄和乌鸢,唯有白骨留存,无法再返回家乡。

“歇马上长城,睹此重辛酸。令我中气咽,徘徊不能言。”诗人骑马至长城,目睹此景,内心充满了辛酸,甚至感到呼吸困难,无法言语。这表达了诗人对战争残酷性的深刻反思和对士兵悲惨命运的同情。

“男儿立功名,介胄辞上官。横行万里外,勒勋赴燕然。”诗人想象着英勇的战士们立功名、披甲戴盔、远征万里、勒石燕然的情景,表达了对英雄的敬仰之情。

“黄金络马头,白玉饰马鞭。胡不奋长剑,平沙漠,款服诸部落,勒石燕然入长安。”诗人设想了战士们装备精良、驰骋沙场、征服各部落、功成归来的情景,表达了对英雄业绩的向往。

“生封定远侯,冢墓象祁连。胡为老死长城下,白骨支撑玉门关。”诗人感叹那些英勇的战士们,虽然生前立下赫赫战功,死后却只能埋骨长城之下,无法回到故乡,与家人团聚。

“黄榆翳衰草,一望徒漫漫。子孙不复知,悲鸣裂肠肝。”诗人描绘了长城边黄榆树下的衰草,一片荒凉,子孙后代已不再知道祖先的英勇事迹,只能悲鸣,心肝欲裂。

“肠肝痛欲裂,子孙无柰何。至今长城下,白骨年年多。”诗人感慨,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长城下的白骨依然年年增多,表达了对战争悲剧的深深忧虑。

“存亡信有命,壮士悲蹉跎。闵彼长城卒,聊作长城歌。”诗人认为生死存亡自有天命,但对英勇的战士们遭遇的挫折深感悲痛,于是创作了这首长城歌,以表达对他们的怀念和哀悼。

最后,“长城歌,歌莫哀,秣余马,登轮台。轮台浮云极天开,我马玄黄以豗尵。”诗人希望长城歌不要过于悲伤,让马儿吃饱,登上轮台,那里天空开阔,马儿显得更加威武。

整首诗通过对长城白骨的描写,展现了古代战争的残酷,表达了对英勇士兵的深切同情和对和平的渴望。诗人的想象力丰富,情感真挚,语言生动,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作者介绍
胡应麟

胡应麟
朝代:明   字:元瑞   号:少室山人

(1551—1602)明金华府兰溪人,字元瑞,号少室山人,更号石羊生。万历间举人,久不第。筑室山中,购书四万余卷,记诵淹博,多所撰著。曾携诗谒王世贞,为世贞激赏。有《少室山房类稿》、《少室山房笔丛》、《诗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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